大方廣佛華嚴經卷 第七十一
入法界品 第三十九之十二
【白話語譯】
這時,善財童子在普救眾生妙德夜神的處所,聽聞菩薩普遍示現世間調伏眾生的解脫法門,了知信解,自在安住。於是就前往寂靜音海夜神的處所,頂禮他的雙足,遶無數圈,然後在他面前合掌說:
聖者啊!我已經發起了無上正等正覺之心,我想依止善知識,學習菩薩行,趣入菩薩行,修習菩薩行,安住菩薩行。但願您慈悲哀愍,為我宣說:菩薩如何修學菩薩行、修習菩薩道?
夜神告訴善財:
善哉!善哉!善男子啊!你能依止善知識求取菩薩行,真是太難得了。善男子啊!我已證得菩薩念念出生廣大喜莊嚴的解脫法門。
善財又問:
大聖者啊!要成就這種解脫法門必須要做怎樣的淨德事業?境界如何?有什麼方便?我們要怎樣才能觀察這個法門?
夜神說:
善男子啊!我已發起清淨平等的樂欲心;我已發起遠離世間塵垢,此一清淨堅固莊嚴不可壞的樂欲心;我已發起攀緣不退轉的果位,此一永不退轉的心;我已發起莊嚴功德寶山此一不動的心;我已發起不執著住處的心;我已發起普遍示現於一切眾生面前加以救護的心;我已發起面見一切佛海,毫無厭足的心;我已發起求取菩薩所有清淨願力的心;我已發起安住大智光明海的心;我已發起使眾生超過憂惱曠野的心;我已發起使眾生捨離憂愁苦惱的心;我已發起使眾生捨離令人不悅的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的心;我已發起使眾生捨離與所愛別離的痛苦,與所怨恨憎惡者相會而苦惱的心;我已發起使眾生捨離惡緣、愚痴等痛苦的心;我已發起與一切險難眾生作依怙的心;我已發起使眾生出離生死苦處的心;我已發起使眾生捨離生、老、病、死等苦的心;我已發起使眾生成就如來無上法樂的心;我已發起使眾生皆受喜樂的心。
我發起這些心之後,再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漸漸到達一切智的境地。就是所謂的:如果有眾生喜樂執著自己所住的宮殿、屋宅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明了通達諸法的自性,遠離種種執著。如果有眾生眷戀執著父母、兄弟、姊妹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預入諸佛菩薩清淨的大眾海會。如果有眾生眷戀執著妻子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捨離生死愛染的大海,發起大悲心,平等無二地對待眾生。凡是安住王宮,采女圍繞侍奉的眾生,我都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與眾多聖者集會,趣入如來的遺教。如果有染著境界的眾生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得以證入如來的境界。如果有個性瞋恚的眾生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安住在如來的忍波羅蜜。如果有眾生心生懈怠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證得清淨的精進波羅蜜。如果有眾生心中散亂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得到如來的禪波羅蜜。如果有眾生進入無明黑暗障礙的稠林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得以出離黑暗的稠林。如果有眾生愚痴而沒有智慧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得證般若波羅蜜。如果有眾生染著欲界、色界、無色界三界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出離生死。如果有眾生心志意向下劣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圓滿諸佛的菩提大願。如果有眾生自私自利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發起利益眾生的大願。如果有眾生志願軟弱、力量微弱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得到菩薩的力波羅蜜。如果有眾生愚痴心闇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得證菩薩智波羅蜜。如果有眾生不具足完滿的色相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證得如來的清淨色身。如果有眾生形貌容顏醜陋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得到無上的清淨法身。如果有眾生色相粗惡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得到如來的微妙色身。如果有眾生為了情愛而憂愁煩惱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得到如來的畢竟安樂。如果有眾生受貧窮所苦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得到菩薩的功德寶藏。如果有眾生安止園林貪著寂靜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勤求佛法的因緣。如果有眾生在道路行走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趣向一切智道。凡是身處聚落的眾生,我都會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能夠出離三界。如果有眾生安住人間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超越聲聞、緣覺二乘,安住如來境地。如果有眾生住在城廓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安住在法王城中。如果有安住邊境的眾生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得到過去、未來、現在三世的平等智慧。
如果有眾生安住在十方一切處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得到智慧,澈見一切法。如果有眾生個性貪婪●,我就為他們演說修不淨觀的法門,使他們都能捨離生死愛染。如果有眾生易於瞋怒,我就為他們說大慈觀法門,使他們都能得以證入慈悲觀,勤加修習。如果有眾生愚痴頑冥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得到明了的智慧,觀察一切法海。如果有眾生貪、瞋、痴三行都有的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趣入諸乘願海。如果有樂於生死的眾生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厭離生死。如果有厭離生死苦惱、應受如來度化的眾生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於生死中得種種方便,雖然受生,也很自在。如果有眾生貪愛執著五蘊,我就為他們說法,使他們都能安住無依止境界。如果有眾生心量卑下低劣,我就為他們顯示殊勝的莊嚴大道。如果有眾生心生憍慢,我就為他們說諸法平等的平等法忍。如果有眾生諂媚邪曲,我就為他們宣說菩薩的直心。
善男子啊!●所以我能用這些無量的法施,攝受眾生,並以種種方便,教化調伏他們,使他們都能遠離惡道,享受人道的快樂,解脫三界的束縛,安住一切智智。這就是我證得的廣大歡喜法光明海,所以我的心中始終怡暢安穩、舒適快樂。
善男子啊!我常觀察所有菩薩的道場聚會,修習種種願行,示現種種清淨的身形,並以種種常光●,放出種種光明。更以種種方便,趣入一切智門。或趣入種種三昧;示現種種神通變化;發出種種音聲海;具足種種莊嚴的身形;趣入種種如來的法門;前往種種國土海;親見種種諸佛大海;證得種種辯才海;照耀種種解脫境界;證得種種智光海;趣入種種三昧海;遊戲種種解脫門:以種種門趣入一切智;種種莊嚴的虛空法界;以種種的莊嚴雲遍布覆蓋虛空;觀察種種的道場聚會;聚集種種世界;進入種種佛國剎土;前往種種方所大海;受持種種如來的教命;在種種如來所修學,與種種的菩薩一起;雨下種種莊嚴雲;趣入如來的種種方便;觀察如來的種種法海;趣入種種的智慧海;安坐種種的莊嚴寶座。善男子啊!我觀察這些道場聚會,了知諸佛的威神力無量無邊,而心生歡喜。
善男子啊!我看見毘盧遮那如來,念念都出現不可思議的清淨色身,我看見之後,心中歡喜不已。我又看見如來念念都放出廣大的光明充滿法界,我看見之後,心中非常歡喜。我又看見如來的每一毛孔,念念都出現無量佛國剎土微塵數的光明海。每一道光明,都有無量佛國剎土微塵數的光明作為眷屬,一一周布遍滿一切法界,消滅所有眾生的苦惱。我見到之後,心中歡喜不已。善男子啊!我看見如來的頭頂及兩肩,念念都出現一切佛國剎土微塵數的寶焰山雲,這些寶焰山雲充滿十方法界。我看見之後,心中歡喜不已。
善男子啊!我看見如來的每一毛孔,念念都出現一切佛國剎土微塵數的香光明雲,充滿十方佛國剎土。我一看見這幅景象,心生歡喜不已。善男子啊!我看見如來的每一相,念念都出現一切佛國剎土微塵數諸相莊嚴的如來身雲,遍滿十方一切世界。我看見之後,心中歡喜不已。善男子啊!我看見如來的每一毛孔,念念都出現不可說佛國剎土微塵數的變化雲,示現如來從初發心、修波羅蜜行、具足莊嚴道、證入菩薩地等。我看見之後,心中歡喜不已。善男子啊!我看見如來的每一毛孔,念念都出現不可說不可說佛國剎土微塵數的天王身雲,並且以天王的自在神通變化,充滿遍布十方法界,凡是應以天王身而得度的眾生,天王就出現面前為他們說法。我看到這境界之後,心中歡喜不已。
如天王身雲一般,龍王、夜叉王、乾闥婆王、阿修羅王、迦樓羅王、緊那羅王、摩睺羅伽王、人王、梵王身雲等的每一毛孔都是如來示現,如是說法。我看見這些景像之後,念念都心生歡喜,心生等同法界薩婆若的大信樂。凡是往昔未證得的,此刻都得到;凡是往昔未得證者,現在都能得證;凡是往昔未趣入的,現在都得以趣入;凡是往昔未圓滿的,現在都能得以圓滿;凡是往昔未面見的,現在都得以面見;凡是往昔未聽聞的,現在都能聽聞。為什麼呢?因為我已了知法界的種種相貌,了知所有的法都是同一相貌,因而能平等進入過去、未來、現在三世,並且能宣說無邊的法門。
善男子啊!我趣入的這個菩薩念念出生廣大喜莊嚴解脫門,可說是解脫無邊,因為我能從此普遍趣入一切法界門;解脫無盡,因為這個解脫門等同發起一切智性的心;解脫無際,因為我能藉此趣入無量眾生心中所想;解脫甚深,因為只有寂靜智慧才能了知這個境界;解脫廣大,因為這個解脫門周遍一切如來的境界。這種解脫無有壞失,因為只有菩薩的智慧眼能夠了知。這種解脫無底,因為它能窮盡法界的根源。這種解脫門就是普門,因為它能從一件事物中普遍看見一切的神通變化。這種解脫門了不可取,因為一切法身本來都是平等無二。這種解脫門沒有任何生起可言,因為一切的法宛如幻化。這種解脫門猶如影像,因為它能光照一切的智願。這種解脫門猶如變化,因為能化生菩薩的種種殊勝行持。這種解脫門猶如大地,能作為所有眾生的依止。這種解脫門猶如大水,能以大悲滋潤所有的事物。這種解脫門猶如大火,能乾竭眾生的貪愛河水。這種解脫門猶如大風,能使眾生迅速趣入一切智。這種解脫門猶如大海,能用種種功德莊嚴眾生。這種解脫門猶如須彌山,能出生一切智法的寶海。
這種解脫門猶如大城廓,一切妙法無不莊嚴。這種解脫門猶如虛空,能容納三世佛陀的神力。這種解脫門猶如大雲,能為眾生普遍雨下法雨。這種解脫門猶如淨日,能破除眾生的無知晦暗。這種解脫門猶如滿月,能滿足無邊的福德大海。這種解脫門猶如真如,能完全周遍一切處所。這種解脫門猶如自己的影子,因為它完全是從自己善業變化出現。這種解脫門猶如山谷中的迴響,所以凡是與我相應的眾生,我都能為他們說法。這種解脫門猶如影像,凡是眾生心中所想的,無不映照示現。這種解脫門猶如大樹王,開出眾生神通的花果。這種解脫門猶如金剛,從來都無人能夠毀壞。這種解脫門猶如寶珠如意,能出生無量的自在力、遂心如意。這種解脫門如離垢藏摩尼寶王,能示現三世如來的各種神力。這種解脫門如喜幢摩尼寶,能平等發出諸佛的法輪聲音。
善男子啊!我現在為你宣說的這些譬諭,你應當善加觀察思惟,隨順地悟入。
這時,善財童子告訴寂靜音海夜神說:
偉大的聖者啊!我要怎樣才能修行得證這種解脫呢?
夜神說:
善男子啊!菩薩得修行十種廣大的法藏,才能得證這種解脫。是哪十種呢?就是:
一、修布施的廣大法藏,隨順眾生的心意,完全滿足他們。二、修淨戒的廣大法藏,普遍證入諸佛的功德海。三、修堪忍的廣大法藏,普遍思惟一切法性。四、修精進的廣大法藏,趣入一切智恆不退轉。五、修禪定的廣大法藏,以消滅眾生的熱惱。六、修般若的廣大法藏,以普遍了知一切法海。七、修方便的廣大法藏,以普遍成熟一切眾生海。八、修種種願的廣大法藏,遍布一切佛國剎土、一切眾生海,窮盡未來的時劫修菩薩行。九、修習諸力的廣大法藏,念念示現一切的法海,及諸佛國土,成就正等正覺,恆常不休息。十、修習清淨智慧的廣大法藏,得證如來智,普遍地了知三世一切諸法,無有障礙。
善男子啊!如果諸位菩薩能安住這十大法藏,就能獲得解脫清淨的智慧,福德增長,積集善根使其堅固不壞,安住菩提,令其圓滿。